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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,我是在你放棄之後,才慢慢推敲起你的心意。有時候我會想,如果,雖然沒有如果,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交錯,會是何種局面?

 

她背負著軍綠色Jenova的單肩相機包,裡頭有兩機兩鏡,單手提著腳架,踩著一雙沾滿泥巴的Gore-tex登山鞋,進入會場。那是畢業十年同學會的場合,可是她執意如此。

 

他有些緊張,這是他畢業多年後第一次見到她,雖然期間大小聚會不斷,出席的也是兩人共同的朋友,可是兩人似乎從來沒有一同出現過。他覺得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緣份;追著、累了、轉個彎,她的背影還是橫在眼前,揮之不去。

 

親愛的,那時候我不能明白你為何突然抽身。明明笑得那麼開心。我以為一定是你找到了渴望的目標,所以就算我們會漸行漸遠,我也願意誠心地祝福你的選擇,希望你在和我歧異的道路上,充滿光明。

 

她想起那段失去的聯繫,多年來她總算有所頭緒。並非因為是異性或是生命沒有交集,那些靠著一點點的努力和對社會的不屑就能夠克服。主要的,是他極其受到異性歡迎;沒想到美貌也變成一種原罪。「真是無妄之災。」她輕哂。其實她內心也知道是自己任性,交友就是交心,如果談心還要忍受身邊嘈雜,那這段友情,她提不起勁主動聯繫。想想那時還真幼稚,不,即使現在也是。

 

他多少有點後悔,那時候丟了一句話,等不到回應,就急忙想逃跑。沒有心臟好好明說,沒有心臟迎接可能的任何答案,再跟她搭一句話變得日益艱難,艱難到他沒有心臟力挽狂瀾。「狂瀾?」他嘆息,追尋著她所留下的文字,品嘗她生活裡的喜怒哀樂、冒險和自由。等到她的文字漸息,習慣也慢慢習慣了。其實,哪來的狂瀾,只是在洋流的某一處選擇了不同的分支;遲早會會合吧,大概再過個三千年之類的。

 

親愛的,我想就算從頭來過,也不會有所不同吧!你仍然沒有我的答案,所以還是會逃,而我也還是會保持對所有人的淡漠,繼續往不知何處的前方;拋棄可能要付出責任的任何珍愛,只背負自己。而對於你,親愛的,我願用最誠摯的心祝福你,願你身旁的人會讓你永遠幸福;這就是我無上的愛了。

 

十年之後,他們總算再見。他還來不及問候,她早一步伸出手,說:「聽說你要結婚了?祝你們琴瑟和鳴、百年好合。」她笑得像陽光般燦爛、刺眼,他想,總有一天他也會習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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